文：郑小瘦
01
在前两期跑男节目里，节目组邀请了胡夏演唱了一首《凤凰花开的路口》，
一首关于思念故人的老歌，惹得在场所有人泪洒满襟，
站在台下的angelbaby，跟随着大家的歌声合唱，同样是眼泛泪光。
一曲过后，参加合唱的几位素人，分享了自己的故事，
其中，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分享的故事，把所有人忍住的泪水再次逼了出来。
原来，早些年，她的老伴患了阿尔茨海默症，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，甚至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。
然而，每次当这位奶奶给老伴喂早餐时，老伴还会对她说，
老伴，我爱你，我会永远陪着你。
还记得前段时间，黄渤在《忘不了餐厅》上也坦言，他爸爸也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，并且已经是中后期，完全忘记了黄渤。
最开始时，黄渤以为父亲只是年级大了，记性不好了，
但直到有一天，父亲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时，并且把自己当成老战友时，黄渤才意识到父亲已经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。
当黄渤回忆起小时候捣蛋被父亲责骂的情景，镜头前的他再也忍不住泪水，
你说如果他现在打你一顿，你得多高兴啊。
有没有想过，有一天，你的父母会忘记你，
有没有想过，有一天，你也许会慢慢忘记所有人。
这就是阿尔茨海默症。
02
关于阿尔茨海默症，你必须要了解的真相。
阿尔茨海默症，也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“老年痴呆症”。
大部分人对于老年痴呆症的印象，仅仅停留在年级大了，记性不好，容易忘记事情上面。
然而，这仅仅是阿尔茨海默症初期的征兆，它真正可怕的地方还在后头。
阿尔茨海默症，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。
简单来讲，阿尔茨海默症，发病初期难以察觉，随着年龄增长病症会越来越严重，并且几乎是无法逆转的疾病。
目前，在全世界将近有五千万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，而中国占了其中的一千万，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秒3个的速度增长。
数据显示，在65岁以上人群中，阿尔茨海默症发病率高达10%；在85岁以上人群中，发病率则达30%-50%。也就是说，每10个老人，至少就有1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病。
尽管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常见的疾病，然而这种疾病，却无药可治。
患者首先要面对的，就是记忆力丧失，
在早期，患者会出现近期记忆障碍，前一秒还和你开玩笑，下一秒就忘了自己做过什么。发展到后期，会丧失远期记忆，比如忘记年轻时的经历，比如忘记他的儿女是谁。
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患者，脑海中就像有一块橡皮擦，他们的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，一点一点擦掉自己熟悉的世界和人生过往，慢慢陷入混沌的记忆中。
除了记忆力丧失，还会出现定向力障碍。
患者常常会不认得回家的路，不认得自己的家门，容易迷路。在房间里会找不到自己的床，分不清上衣和裤子，也分不清衣服的里外，到后期，患者甚至无法正常使用筷子。
表现出失语症状。
初期患者会出现唠叨说话重复，病情恶化后，会出现自言自语，说话杂乱无章，甚至是答非所问。发展到后期，会丧失阅读能力，无法通过文字获取信息，沟通能力也会下降，最后会出现完全性失语。
性格也会发生变化。
原本慈祥的老人，可能会变得多疑、焦虑、暴躁，自私等等，情绪反复，让人捉摸不透。
最后会出现行动障碍。
阿尔茨海默症晚期病人，会表现出动作迟缓、走路不稳、偏瘫或者是卧床不起，也会出现大小便失禁，不能自主进食的症状。
如果说阿尔茨海默症是一场和疾病进行的缓慢而艰辛的马拉松比赛，
那么这场比赛的终点就是死亡，被阿尔茨海默症缠上的人，结局只有惨败。
03
1000万个阿尔茨海默症病人，背后是1000万个家庭在隐隐作痛。
纪录片《人间世2》里，有一集专门讲到阿尔茨海默症。
在上海精神卫生中心，这里住着一群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。
在这里，有人会拿着牙膏给家里人打电话，有人会把一辈子的照片整理成24本相册，旁边备注好每一张照片的故事，有人会找不到自己的床，有人需要穿纸尿裤才能睡觉……
丈夫叫什么名字？儿子是谁？家在哪里？我叫什么名字？……这些问题每天在这里都要被问上千百遍，然而，记忆并不会因为反复记忆而回到大脑，很快，这些老人就会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。
在这集里，有两个人的故事，让我印象尤为深刻，
一个是付更生，一个是阮怀恩。
付更生，是大庆油田的第一代工人，患有脑血管性认知障碍。
在刚开始治疗的两个月里，付更生的老伴和儿子轮流照顾他，老伴白天护理，儿子晚上护理，两个月后，老伴也住院了。
儿子付刚是有孝心的人，自己的母亲住院后，照顾母亲和父亲的担子就落到了他的肩上。
父亲爱闹，喜欢跟儿子玩顶头，付刚也不厌其烦地跟他玩。
付更生很依恋儿子，一会不见就拍着床叫儿子，然而付刚的女儿也快要高考了，自己也得了血栓，需要做心脏手术。
一个家庭，一个人病了，其他人也跟着病了。
有人跟他说，要他多为自己规划。付刚自嘲说，都说孝子难装，他准备装十年。
一句简单的话，藏了多少中年人的无奈和悲痛，正如付刚说的，人就像跟蜡烛，两头都在烧。
阮怀恩，曾经是一名老师，如今已经去世了。
当时拍摄记录片时，他72岁，患阿尔茨海默症整整16年。
患病16年，妻子吴开兰就守了他16年。
每天照顾完老伴后，吴开兰还要赶回家做一大堆事，直到晚上睡觉时，才会有自己的一点时间。
晚上睡觉时，吴开兰总会把两个玩偶放在床上，她说，
我每天把床铺好，就把这两小东西放在床上，就像我们两个人。
有人问她，16年的时间，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
吴开兰说，“人在逼上梁山的时候，不好也会好，家里没人可以顶了，你就有一股动力。当然了，他们说这样的动力维持不了多长，管它呢，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。”
就是凭着这么一股动力，吴开兰每天就像上班一样，拉着小行李箱，来到医院给老伴洗澡、洗脚、喂饭。
2015年，阮怀恩因为肺部感染，生命垂危，插管的话要面临非常大的痛苦，不插管的话就意味永远地离开。
吴开兰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，让爱人阮怀恩走得更体面一点。
她痛苦的抱着爱人的头说，
“老阮啊，你听吴开兰的，我们不要插管，弄得这么痛苦，我也痛苦。”
“你先去，去那边弄弄干净，我回头就来找你了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……”
阮怀恩像是听明白了，一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。
就这样，阮怀恩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一方面尽心付出注定得不到好结果，另一方面还要承受看着亲人逐渐走向死亡的心理压力，这就是1000万中国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背后家庭所承受的伤痛。
04
他忘了全世界，从来没有忘记爱你。
还记得很久之前，央视曾在拍过一个公益片，
儿子带父亲去酒楼吃饭，吃到一半时，老父亲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饺子放进口袋里，
饭桌上的宾客看后惊讶不已，儿子也赶紧阻拦父亲，认为父亲给他丢脸了，“爸，你这是干嘛，多丢人啊”
然而，老父亲却说，这是留给我儿子的，他最爱吃这个。
原来，老父亲前几年患了阿尔茨海默症，他忘了坐在旁边的男人是他的儿子，却没忘十几年前儿子最爱吃的是饺子。
2019年1月8日，一名84岁的老人来到南京理工大学幼儿园，说要接人。
然而，根据老人提供的名字，幼儿园并没有查到这个孩子。
幼儿园报警后，没一会儿，老人的女儿就过来了。
女儿问老人，你为什么会跑到幼儿园去呢？
老人说，找你啊。
听到这句话时，老人的女儿当场泪如雨下。
原来，这名老人同样是患了老年痴呆症，她慢慢地忘记了很多事情，又慢慢想起了很多事情。
女儿30年前在这件幼儿园毕业，后来和母亲搬离了这里，没想到，过了30年，母亲还记得这里。
纪录片《人间世2》里，有这样一句描述阿尔茨海默症的话，
除了阴阳两界，还有一个世界，就是你奶奶的世界。
在这个世界里，藏着很多尘封的记忆和往事，疾病把这些记忆打乱重组，让这些病人变成了一个会编故事的人，然而不管故事怎么编，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过爱你。
因为在这些被打乱的故事里，你永远都是主角。
对于阿尔茨海默症病人来说，这个世界注定是越来越陌生，越来越不清晰的。
他们会忘了怎么生活，也会忘了自己是谁，
然而，不管怎么遗忘，那些对于他们来讲，最珍贵的人和事，从来都是历久弥新。
电影《寻梦环游记》有句台词说，死亡不是终点，遗忘才是。
他们没有忘记你们，也请你们不要忘记他们。
不是所有的药，都能被写进医嘱里，
交流、倾听、关注、陪伴，其实能做的还很多。
如果说，阿尔茨海默症注定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旅程，
那么，家属唯一能做的就是，让这趟痛苦的旅程快乐一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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